Skip to main content
头部广告图片
  主页 > 世界杯

是时候告别了(是时候和过去道别了)

2022-12-08 浏览:

五一期间回老家,与人聊天时被问到:“你看着好小,实际到底多大了?”

这多少有点唐突了吧,席间这么多人看着,怪尴尬的……我正想着,母亲脱口而出:“26啦!”

我当时特别想反驳,因为我总觉得自己还没过24岁生日。

可是仔细算了下,哦,的确虚岁26了。我做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好在并没有因此冷场——席间永远不缺新的话题。我双眼向左撇着,眼皮微微发烫,眸里温润,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:“是的。”

其实那时候比起尴尬,我更觉得可惜,毕竟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。

不出所料,当焦点再次转移到我身上时,亲戚朋友的问题变成了:“最近在哪工作呢?工资怎么样?”

逃不过,逃不过。我只得简单讲了下现在工作的基本情况。

“害,不就是纸上谈兵嘛!”堂兄如是说。幸亏他也就说说而已,并没有认真diss我,谢天谢地!天知道他多么会调侃人,虽说他讲的也没错。

停停停,认真点!嗯,我的确不太喜欢被人这么说,这毕竟是我很喜欢的工作。不过谁让他比我大点嘞,就这样吧。我心想着,倒也无所谓了。

经过这两轮“轰炸”,我已经模糊地感觉到,自己或许也成了他们眼中该成熟稳重、艰苦奋斗的大人了。他们关注的不再是学习成绩,而是现实问题。

是时候告别了(是时候和过去道别了)

直到回家时,再次路过承载我整个童年的小镇,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更为强烈——原来那个可以滑滑板、玩跑车、做游戏的田野,已然被钢筋水泥所覆盖,连同着我们的童年一齐,消逝在我至今仍然清晰的回忆里。

而原来那个每次遇集时都人头攒动的街头,只剩下漫天尘土,早也不见几个人影。小时候馋嘴吃的凉皮、米线、豆腐脑,逛街买的项链、首饰、棒棒糖,更不会奇迹再现。它们就像我那曾经疯狂追过的迪迦奥特曼、虹猫蓝兔七侠传和哪吒传奇,早就被一些新鲜事儿替代。

那时的仲夏傍晚没有空调,我攥紧了5毛钱,去对面老婆婆开的一家小店买一袋雪碧冰棍,然后和母亲坐在木椅上享受美好时光。到了晚上,大人们席地而坐,我们一群孩子则借着灯光逮蚂蚱、抓蛐蛐,好不快乐!

那时的寒冬腊月没有暖气,我穿着外婆做的棉窝窝,坐在火炉跟前谁叫也不想搭理。然后一个不小心,我的手磕到了炉边一阵火辣,头发挨着了炉盖滋滋直冒烟,袜子挂在了烟囱上烤糊,那都太常见了。

那时的小镇也有人见人爱的地方特产——琼锅糖,我还曾有幸亲自去厂家干零活赚外快,也曾在日长一线时进点货摆小摊,总之就是没闲过。后来呀,人们越来越看重身材与长相,对这类高糖产品充耳不闻,小镇没少因此发难。

现在呀,小镇上原本的邻里,也因着各种原因走的走、散的散,更有几家和我家一样永远且彻底地搬离的。这很正常,只是父母辈见到如此光景,一定会有种心结难开的遗憾。

眼看着那些熟悉的房屋映现在车窗上,却多是大门紧闭无人居,甚至连贴了新年对联的都没几家,惆怅之感涌上我的心头。

对啊,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向这个地方告别过,我总想着回家就是来这里,却没想最后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多年前,我那小隔间里色彩斑斓的画,也早被人揭下撕掉了。所以呀,上次是哪次,改天是哪天,我陷入了沉思。

是时候告别了(是时候和过去道别了)

与对小镇的情有独钟完全不同的,是我对老家的感觉。自打我有记忆起,便几乎没有亲人住在那里,所以我对村子很陌生,偶尔回去一次碰见些看似熟悉实则连如何称呼都不知道的乡亲,我多无法应对。

这次因着我要回老家取一瓶酒、拿几本书,所以故地重游。

在老家的木质衣柜里,珍藏着数十瓶好酒,每瓶我都扫码看价,想要取走最好的(当然,结果还是带走了最一般的)。而我的书,就在老家后院墙角的蛇皮袋里,只是袋子布满了蜘蛛网,最后还是小姨帮我取了想要的东西。

后来,母亲拎出个盒子,一个我很熟悉但无从查证的铁盒。打开它的瞬间,我双眼放光情绪激动,就差跳起来抱着母亲转圈圈了。你问我为什么这样?因为那里面装的,都是我曾经珍藏但因为搬家早已丢弃的小玩意,我甚至都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将它们重新收集整理了。

那盒子里,有我和朋友一起捡起并砸平的啤酒瓶盖,和贝壳一起被塞进布袋,提起来时叮咚作响,那是我们的“画片”;有小姨亲手制作并送给我的手链,细细的、泛黄的麻绳,翠绿的、明亮的滚珠,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;也有我看欢天喜地七仙女买的“灵石”,我从母亲年轻时各种头绳上裁下的、亮晶晶的珠子,我迷恋明信片时积攒下小小的卡片,我上学期间用过的、漂亮的空黑笔芯……

它们勾起了我的童年回忆,也使我更加真切地明白,是时候和过去道别了。

再然后,小姨的儿子在里面挑选了几款自己心仪的物件带走,我没有阻拦,只是说了一句:“嘿,小家伙,你偷走了我的童年。”

但要说他到底偷了什么,其实并没有。那句话我只是说说而已。

是时候告别了(是时候和过去道别了)